一分钟后,穆芳生黏满土的一张脸重见天日——居然还没有失去意识,哼哼唧唧地问“是不是秦晚”。
秦晚这才觉出自己手指已经疼得如同火烧,他扔下防爆盾,卸了劲儿一屁股瘫在地上。
其余刑警合力将穆芳生彻底挖出来,解开绳子。有人回警车取了矿泉水,冲穆芳生眼睛里的泥沙。
沙子冲得差不多,他的眼白被砂砾棱角刮伤而显出鲜红的血丝,脖子上因接近十分钟的窒息泛起了一条条紫绀。
“叫救护车!”
“我没事,”嘴里还有沙子铬着,一说话便咳得眼前发黑,他抬起手摆摆,“再给我一瓶水。”
只不过十分钟,恍如隔世。
穆芳生用最后一口水漱了口,直接将水吐地上,抬手将袖子卷上去,撕开贴在手臂内侧的创可贴,蓦地从伤口取出那枚被血裹着的追踪器!
胸腔似乎被压瘪了还没重新胀起来,他站起身,对面坐着缓气的秦晚也站了起来,这人一脸要打死他的表情箭步走向他,穆芳生刚要抬手肘护脸,眼前的秦晚却横手臂一把搂住他的肩,穆芳生吓了一跳,只听秦晚哽咽又咬牙切齿地说道:“老子的兄弟、老子的家人,一个都不能少!”
“咳。我好歹体能还得过第二,不是闹着玩的。”说话间仍有每一口都要呛水的错觉,穆芳生抬手在秦晚肩膀上拍了两下,“别这样,太gay了。”
秦晚刚一放开他,李展诚排号一样站上来,但穆芳生好像天生跟这个人犯向,比划了两次,俩人的手臂方向都没能成功错开,活像俩要掐架的相扑运动员。
穆芳生放下手臂,李展诚张开双臂要抱他,他自然而然地错开一步偏过头望向身旁的秦晚:“屠钰呢?”
——李展诚扑了个空还踉跄着差点啃一口泥。
三公里外,某未营业医美机构隔间手术室。
手术对无菌条件要求苛刻,秦悦那些打手不能再跟进来,只能层层把守在门外。
这隔间建造得相当完备,不光设备都挑得是最贵的,连墙都仿照医院刷成了湖蓝色。
屠钰躺在手术台上,心想,徐明霞为了讨好秦悦,真是无所不用其极。
被穆芳生握住手腕的触感仍旧鲜明。
他不信自己,但他信穆芳生。
女麻醉师和主刀一样是秦悦从缅甸带来的,叫萘乌。
可这女人却不是秦悦的人。
秦悦多疑,养的医生都是固定的,尤其是主刀杜来和麻醉师萘乌。
在屠钰猜到自己是秦悦的备用心脏时,就开始盯他身边的医生。
杜来年轻时就跟着秦悦,属于死士那一类,又无儿无女,没有能牵制或者威胁这个人的东西。
但萘乌不是——当年屠钰设计让施桧看见了萘乌相依为命的妹妹,在施桧要强暴她时,屠钰将她救了下来。
后来萘乌告状到秦悦那儿,毕竟没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情,加上秦悦偏袒施桧,此事不了了之。
萘乌因为这件事和秦悦生了间隙。屠钰便趁机开始时不时找她,等她态度软了,摊牌让她帮自己,并许诺她会带她和妹妹一起离开缅甸。
注视着高瓦数的手术灯,屠钰脑中飞快地计算着时间。
路上多是盘山路,踩重油门很可能要跌落万丈悬崖,所以车开过来的速度不快。
他初学钢琴那几年是跟着节拍器弹曲子的,对于时间的估算能力几乎可以说接近准确。
从农家院过来用了不到三分钟。他直接被萘乌先打上一针“镇定”,马仔们确认他没有抵抗能力,才让医生和助手们架着他进手术室。
——那一针“镇定”不过是营养剂。
到现在,全部用时不到十分钟。
屠钰一动不动地想,窒息时间一旦超过十分钟,可能会对大脑造成不可逆的损伤。
静脉麻醉给药开始了,萘乌在他手背扎入针头时往他手底下塞了一把小号手术刀。
摸着冰凉的钢刀刀身,听着她用缅语倒数了十个数,屠钰阖上眼皮,与此同时,萘乌转头对负责主刀的杜来道:“可以手术了。”
杜来上前查看情况,屠钰抓准这个时机猛地蹿起,一气呵成,持刀跃到了杜来身后!
老头顿时开始大喊,门口把守的马仔在门口嘈杂着商量了一会儿才乌泱乌泱挤进屋。
屠钰站在杜来身后,手术刀死死抵住对方脖子:“这里是水城,再抓一个同血型的供体只要到医院拿同血型献血志愿者名单——但能给秦悦换心脏的可只有这缅甸老头一个!不想秦悦死,就放下枪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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